“合•盒”艺术展对话:开放 公益 跨界

时尚先生
时尚先生
2016-05-26 12:41:09
来源:风尚中国

张长城

张长城

开放 公益 跨界

张长城:中华世纪坛当代艺术中心的确是筹划很久的事情,先从硬件说,再说软件。

硬件。在北京乃至全国,大家都知道有个中华世纪坛,但坛的下面到底是什么,可能有很多神秘感,大家只看到地面上的坛体、大的广场,具体下面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相信很多人从来没进来过。我们就在想,如何把这样一个环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所以用了很长时间去筹划,从纽约请来了一个华裔的设计师詹姆斯·科维,他把四合院的设计应用到地下,大家可以看到原来是两层很矮的空间,现在打掉了,变成一个高挑的空间,是一个天顶。两边又打出来,打出一个天窗,直接把阳光引进来,直接把地下的设施和地上连通了。原来有一个更大的想法是把这个顶都打开,一些大型的展览可以直接伸到外面去,但是不是所有的想法都可以实现。

现在看到的物理空间是在原有基础上最大限度的改造,中间是一个剧场,剧场和展厅的关系是什么?剧场是展厅的延续,而美术馆又是剧场的前厅,它们本身是互动的,中国的环廊把剧场的空间和美术馆的空间分开。最北面还有一个沙龙区域,沙龙的区域是可以做讲座、做很多活动、做很多小型研讨的。整个空间的确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很大的代价,把原来地下一个局限性的空间重新整理、重新梳理,包括布线的梳理,在我办公室里废料很多,各种各样的讨论和各种各样的设想,一直到现在实现。

现在大家进来觉得地下有这么一个空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是我最大的痛苦,因为我们每天面对的是讨论发现了什么问题和怎么解决问题,所以一年多下来,我脑子里积累了几百个问题,以至于问题解决了,问题的副作用还在我身上,所以每次进来我还是在找问题,我已经感觉不到兴奋,感觉到的全是还有哪些问题需要解决,所以为什么每次见了人都说,你帮我找毛病,看还有什么问题要解决。

首先在物理空间上我们希望建一种新的方式,把表演空间和展览空间之间的界限打掉,甚至让它们之间相互交融,甚至是交错,所以就自然而然说到将来的内容。中华世纪坛当代艺术中心将来在这儿的展览也许就是一个演出,演出也许就是一个展览。我还一直说,这儿有三个关键词,第一个是开放,第二个是公益,第三个是跨界。

所谓的开放就是这里头的空间其实完全是一个开放空间,可以重新架构,我们没有把一个空间限制死,任何一个艺术家都可以根据这个空间重新架构,包括剧场,剧场的座椅全部是可移动的,它的灯杆、设备都是可以移动的,可以是原来传统的对地式的演出,观众在这儿,演出在对面,也可以是包围式的演出,甚至是反向的演出,我们可以做各种各样的实验,因为里面的一切都是可以挪动的。改变了我们希望去改变一些我们习惯的欣赏角度和欣赏的方式,从空间上是开放的,从我们的心态上也是开放的,欢迎各种不同的艺术家在这儿做一些艺术实践。

公益,为什么一直强调?因为艺术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什么时候不把艺术当事了,艺术才能真正发展。到现在艺术好像是一种特权,或者是时尚,其实不是,艺术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只有当艺术成为我们生活中很正常的一件事的时候,才意味着我们的生活质量或者我们生命的质量在提升。所以中华世纪坛当代艺术中心希望将来会做大量的关于学术方面的探讨,包括一些教育性的项目,甚至我们的展览和演出都是免费的,我们不想在这里去卖票、去盈利,而是希望真正在这里面呈现出一些新的东西,研究一些新的东西,实践一些新的东西,让更多的人、更多的艺术家真正把这里当成一个平台去发挥,或者去交流、创造,这是它的公益性。

跨界,其实所谓的界并不存在,界只是人在脑子里固有的观念,自己划个圈。比方很多人问你是干什么的,他会回答我是媒体圈的,其实这个圈并不存在,但是很多人喜欢拿这个圈给自己定义,我是美术圈的,我是音乐圈的,这个圈,那个圈,其实所有的圈都是一种封闭,因为它缺少内外沟通的能力,只是在内部的一个团体,我们希望不管是什么圈都可以在这儿有一个交集。

刚刚朱老师说从纽约洛杉矶回来,其实在国际上一些大的艺术节或者重要的艺术机构在很早的时候就在讨论真正的艺术是什么,比如威尼斯展的时候主题是怎么确定的呢?第一,根据科学技术尤其是网络的发展对艺术的影响。第二,人的变化、文化的变化,人们对审美的重新定义。第三,关于属性,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之间的冲突。第四,很复杂,叫做欲望,欲望是指现在中性的人越来越多,就是性别的差别越来越小,不管是男权或者女权,或者很多打扮很中性的人,性别差异的变化对艺术的影响,实际上很多艺术机构和艺术节都很开始做这种很新鲜的东西。

我不认为中华世纪坛当代艺术中心要做这种跨界的实践是多大的一个创举,但是我们都很希望我们能够往前多走一点,也希望真正这个平台可以让更多人共享。媒体有一个优势,你永远在掌握世界最新的信息,也许有一天在这儿的一个展览或者在这儿的一个演出,是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建议,也希望大家能够保持交流、保持沟通,12月31日我们正式开始试运行,是一个开幕,但是我们希望拿出一个足够的认真的精神,拿出3到6个月来找问题,所有的事情,包括每一次演出、每一次活动之后都要做梳理、做检讨,把这个地方变成一个严肃的、有一定影响力的场所,因为北京大量的文化设施都在东边,西边这是一个很重的砝码,我希望这个砝码不光是有重量的,而且要有质量。谢谢。

朱青生:也许今天不是一个新闻发布会,是有一点像对问题的追问的会议,我们欢迎大家随意提问题。比如在我看来,剧场和展场有一个根本的冲突,剧场里必须全部是黑的,因为这样你给它什么样的光,才能照出什么样的效果。而展场必须全部是白的,放进去的任何展品才能够获得衬托和展现的可能。但是当剧场和展场放在一起的时候,到底是白还是黑,这就成为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要不就是剧场,要不就是展场。今天要把这两个事情放到一起,张长城有什么想法?

张长城:朱老师问了一个特别好的问题,又给我机会做广告。整个设计的概念,其实整个展场是一个光盒子,我们为什么要打通,因为它是光盒子,是白色的,其实白色也不是颜色,是无色的。剧场是典型的黑盒子,设备是最先进的设备,现在是在一个光盒子里套了一个黑盒子,是两种套在一起的关系,而不是平行或者对立的关系。

朱青生:我们所说的艺术品不是一个传统的作品,但是演一场戏,完了以后就是结束了,而艺术品的展出是结束了才刚刚开始看,在这种开始即是结束或者结束就是开始,这样的时间问题又怎么解决?

张长城:朱教授真的很厉害,每一个问题都针针见血。其实2010年是北京现代舞团建团15年,北京现代舞团是1995年12月7日正式批准成立的,我今天刚刚写完舞团15年的感言。北京现代舞团这十几年的时间在世界上走了很多国家,甚至重要的艺术团全部走完,我们的演出从来没有结束,也从来没有开始。在一个正式演出之前,北京现代舞团的作品要经过多遍打磨,才能真正面对观众。从技术彩排到带妆彩排到最后的彩排,即使很简陋的剧场,这个规矩也没有破过。第二,并不是演出的剧场灯亮了就结束了,就终结了,每一次演出之前,编导和演员都要开会,每一个演出之后他们也要开会,干什么呢?调整结构,结构必须是永远在活着的。很多时候编导实在没得调的时候,他们也会把演员的位置稍微调动一下,保持他们的应激性和兴奋。一个作品当它不断的演,超过一百次的时候,其实就是塑料了,所以要保持一个作品的活性,是要不断的改变它,不断的找到问题,甚至很多时候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的。

在这个空间里我们想做的事情,或者当代艺术中心想做的事情也是让这个时间,就像今天的这个展览,在一开始想的时候,就把它想的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会有变化,包括由宓在这儿,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们经常说没关系,不要想着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想法都想出来,没有最精彩和最完美的一刻。我十几年的经历,我从来没看见过最完美的,我只能看见说,我上次看到了一个瞬间特别完美,但是这次我没看见。所以艺术在很多时候记的最多的是遗憾,在这儿的展览、在这儿的演出我们不希望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很多时候它的延续不仅仅是在这个空间里延续,在很多时候也希望是像朱老师这样的专家,还有更多的专家介入进来,我们不断地去完善,甚至是改变在物理空间了发生的这一切。

某种程度上我认为艺术品最重要的,不仅仅是在物理空间里发生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就像一个演出,一百个观众,我们希望这一百个观众走的时候他们心理看了一百个不同的演出,而不是让一百个观众看到了同一个演出。

朱青生:我们刚才听到张长城的陈述之后,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很成熟的领导者,他领导着一个队伍工作了15年,走遍了世界的各个剧场,同时他也对这样一个空间的塑造以及很多细节做了很完整的考虑。但他又遭遇了内部的调整,今天我们到达这里的作品,首先它是一个作品、是在演出,这个演出不是黑盒子里,而在白盒子里,一开始就对他初步设计的东西进行了一个根本性的挑战,这个问题已经给我们显现出来了。

其次,这个空间虽然是一个想象的四合院,但是它是一个倒过来的四合院,倒过来的四合院就像中国古代的时候,总是把来生看成是此生的一个镜像,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镜像却被一个意大利人插入了,他在里面加入了一些奇怪的盒子,把这个盒子里边的一些东西无论从线条还是从空间布置都击破了,因此对于张长城来说,这是一个他幸运的事情,也是一个他不幸运的事情,因为一开始他所讲的所有道理,其实今天都站不住脚了,所以我们现在让给挑战他的人来说一下他如何来对决这样一个盒子。

空间 通过身体思考

由宓:我恰恰没有把自己放在这个圈子里,我做过电影,也做过舞台,也做过对建筑空间的评论,其实在找一种任何空间的关系,今天由我作为本次展览的策展人之一,并且是其中表演部分的导演,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经验,我也希望大家能够提出更多的问题。

可能我们会经常遇到一个比喻,就是硬件跟软件,假设这个意大利设计师做的空间能容纳我们的东西是硬件,那我做的东西就应该是软件吗?但是我觉得这个比喻还不够坚实,可以再加进去另外一个因素,这个因素就是它是硬件和软件,同时也在自己进行编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有现场表演,我们的灯光、音乐都是在现场把一个本身定现在的东西,变成了一个流动、变成了一个体验、变成了一个在时间上也许是连续的但是又不是连续的东西,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一点。

有了这个形式以外,我们必然要经过一个讨论,就是内容为什么选择白蛇,为什么要这样去表现白蛇。在12月31晚中华世纪坛当代艺术中心揭幕的时候,首先会有一个京剧名家的联唱,这京剧名家联唱之后有这样一个表演,我们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对待它。我是80后,我这代人的成长历程和我们经过的美学教育是很西方化的,我在中学的时候就已经溜到北大去听朱老师的《西方美学史》的课程,我们做一个完全没有根茎的东西并不难,但是在我这一代人心中产生了一个新的命题和议题,就是怎么把传统的表演、传统的艺术现代化,或者我们在里面找出什么样的有现代性精神的东西,或者是我们去重塑它,以另外的形式去表现它,去观看它,去思考它,这是我们呈现传统的现代性的过程。

有了这样的积淀以后,我再看白蛇,就不是在看缠缠绵绵的故事,不是在看爱恨情愁,而是从空间来思考,从身体来思考。我们有白蛇中的人物,他们如果在空间中会散布在不同的地方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在空间上的张力会是什么。

我还想通过身体思考,台湾有人在上世纪70年代已经做过白蛇传,我也不想去挑战他。但是,如果我把舞台分散开,舞台在中间的每一个地方,时间也是舞台上的时间,也是观众的时间,这点是需要我们思考的。这让我想起了一个18、19世纪的科学家科斯考说过,“宇宙是一个无尽的圆周,这个圆周的中心是在所有地方,而圆周却无从寻找”。这句话可能后来一直到20世纪、到21世纪,还被所有的科学家所折服。从艺术上看待生命很有意思,因为我们是一个去中心化的东西,中心是在所有的地方,而这个圆周是无法寻找的。

大家已经看了刚才我们的排演,现在都还只是一部分,其实它不是一个连贯的,可能在30分钟的时间内,这边发生一点事情,那边发生一点事情,这样交错进行的。在表演方面我是晚辈,但是我也在学习,我在找一种感觉,就是这些演员未必是在表演,可能是在台上思考他在表演的角色,可以同时是他自己,也同时是演员,同时是许仙,同时又是那个演员。所以我在下面跟这些演员对过话,曾经有一位演员说,我觉得我经常演着演着就有点丢了自己,我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他可以同时是他自己,又同时能够作为这个角色而还在思考他是不是这个角色。

朱青生:大家肯定很想听这位意大利专家对这种意境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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