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身处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但对千千万万的时尚消费者而言，可以自己选择和决定穿戴上身的潮流服饰和风格，这种笃定与可控无疑是生活中的一种小确幸。近日，全球最大的二手奢侈品龙头电商The RealReal发布了第六份年度奢侈品转售报告——《2023年度奢侈品转售报告》（以下简称“报告”）。通过基于The RealReal上超过3360万位会员的购物和寄售行为的统计，报告揭示了宏观经济环境不甚安定的情况下，消费者对品牌和商品的需求转变以及不同世代消费者的购物行为转变，并分析了不同世代消费者的购物行为和对时尚趋势的各异选择。
报告指出，尽管弥漫着对全球经济疲软的担忧，但这并未阻挡消费者继续购买奢侈品的热情。除此之外，在过去一年半的时间中，消费者们对待二手奢侈品转售的态度也发生了重大转变：消费者的选择变得越来越明智，古着和品相微损的单品变得非常流行，消费者也勇于尝试发现自己本来不会考虑购买的品牌和款式，无惧突破风格界限。不仅如此，消费者还重新定义了奢侈品的“奢”——不再是一味地追求豪奢极艳，转而追求的是一种更现代、更符合当下社会环境的美学。
The RealReal总裁兼首席运营官Rati Sahi Levesque认为，价值在推动二手奢侈品转售市场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她指出：“正如我们今年1月的奢侈品寄售报告中所说，‘价值’依然是影响消费者的关键因素。价值对不同的人来说可能意味着不同的东西，无论是商品的价格，还是说这件商品在情感上触动了消费者。”她还表示，尽管对未来经济状况感到担忧，但是消费者仍然选择投资具有长期价值的商品。这种坚定的取态体现在了他们越来越喜欢投资“低调奢华”类的商品偏好上，以及他们越来越倾向于精心调整和混合不同时代和美学的单品来打造属于自己的个人风格上。“他们在努力寻找和购买二手品相良好的单品以获得最潮的风格，并且知道如果选品得当，还可能会因此获得丰厚的投资回报，这让消费者感到安心。我们正在见证消费者的思维方式和购物习惯的转变。”
静谧奢华成流行美学
干净利落的轮廓、中性的色调以及恰到好处的精致优雅，这类低调奢华的穿衣风格不仅占据了如今热播的电视和娱乐节目，同样也占据了二手奢侈品的热卖榜单。报告显示，今年以来的奢侈品转售市场中，符合“静谧奢华（Quiet luxury）”或“隐形富豪”美学的品牌表现都非常出色：Celine和Bottega Veneta跻身搜索次数最多的品牌的前十名，超越了更为强调个性的Balenciaga；Gucci继续保持榜首的位置；Louis Vuitton位居第二，其余依次是Chanel、Prada、Hermès、 Dior、Saint Laurent和Fendi。
就整体增长显著的品牌而言，Loewe在The RealReal平台上的搜索量增加近六成 (59%)，Loro Piana (36%)和Miu Miu (22%) 也有较明显的涨幅。具体到商品上，随着“芭比风”风靡世界各个角落，Valentino独特的粉红色调商品销量激增了264%。Ferragamo的斜挎包和St. John 's套装的销量也大放异彩，这些商品的搜索量分别增加了38%和32%。
相较于各种大牌logo往身上堆砌的豪气穿搭，时尚名人眼中的“静谧奢华”是优雅、含蓄、气质的代名词。The RealReal女性时尚和战略合作伙伴高级主管Noelle Sciacca表示：“大多数二手奢侈品一般都会拥有‘低调奢华’的核心基础，我认为这是因为很多奢侈品品牌都很重视商品的‘永恒’价值属性。如今，这类型的商品在循环经济中更显生命力。客人买了一件漂亮优质的羊绒衫回家，穿完了不需要了再拿来寄售，这件衣服依然还是很经典。今年最让我们惊讶的是千禧一代和Z世代，他们也加入了这种审美潮流中去，对Brunello Cucinelli和Loro Piana这样的品牌也很感兴趣。”
有业内人士认为，不稳定的经济环境正是催生这种新风潮的主要原因之一。时尚博主Benji Park表示，在目前通货膨胀与经济动荡的大环境下，奢侈品消费者更倾向以简约的风格隐藏财富。而时尚趋势预测公司WSGN时尚情报总监Lorna Hall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当大部分人都在努力维持家庭基本生活时，炫耀财富的表达方式会显得格格不入。”
“磨损”不败经典
从近年来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各式二手中古店、古着店不难看出，“Vintage风”已经在时尚圈中占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Vintage”通常是指拥有一定年份的精致商品，包括服装、包袋、配饰等。近年这个词又广泛应用到时尚圈中，更通俗地指代那些充满年代感和仿古设计的过季新衣或二手服饰。
尽管有着厚重的岁月加成，但Vintage却不代表“陈旧”或者“过气”。不少热爱复古风格的时尚人士甚至认为，与追赶当下潮流、穿上当季时装的行为相比，自己才是真正了解时尚的人——复古，体现的是一种无惧时光流逝、追求经典的精神。
报告显示，自2020年以来，复古包袋的总体需求增长了300%，Z世代消费者的支出同比去年更是增加了40%。在众多同类包袋中，来自Hermès的二手商品拥有最高的转售价值，仅是该品牌Birkin包的二手价格，就已经攀升到原价的127%。而在配饰类别中，古董劳力士手表依然是“一表难求”，转售价值增长304%；百达翡丽为207%，欧米茄与斯沃琪的联名手表则为205%。
报告中还指出，“品相一般（fair）”的商品在千禧一代和Z世代的推动下，受到了破纪录的欢迎，该类别的需求同比增长265%。The RealReal高级时尚主管Noelle Sciacca解释道，品相一般的商品通常意味这件物品比品相良好到中等的商品磨损程度更为严重，但这种磨损又不至于影响到服饰的正常功能。“一般的磨损可能是接缝撕裂或纽扣缺失，但如果拉链破损到拉不上的程度，我们也会拒收。”但她补充道，从价格上讲，品相一般的商品可以比品相良好的商品便宜约20%，这让很多之前买不起奢侈品的人享受到了“奢侈品消费的民主”。
The RealReal首席营销官Samantha McCandless表示：“传统来讲，时尚一直是完美外观和紧跟最新潮流的代名词。然而，近期对品相一般的二手商品的需求激增，标志着人们开始拥抱不完美。磨损的外观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荣誉徽章。现在的消费者都愿意投资这些老旧但是制作精良的单品，虽然这些物品并非完美，但依然能保持其固有的品质和美感。”
年轻力量撑起时尚新江山
对未来经济的不安驱使大多数消费者选择经典、优质、保值的商品。但或许让许多人感到意外的是，对二奢商品最有热情的群体正是Z世代的年轻人。
据《2023年循环时尚行业趋势报告》显示，Z世代参与二奢转售的比例超过52%。作为新一代的消费者群体，Z世代对环境问题和可持续发展非常关注。他们重视资源的有效利用和减少浪费，作为循环经济中重要板块的二手奢侈品正好符合了他们的价值观和愿景。作为一个不断增长的二奢客户群体，Z世代凭借先进的购物理念、强大的消费力以及独特的审美取向，深刻地影响着时尚风潮，还撑起了二奢市场的一角江山。
讲到这里，不得不提到近段时间攻陷了社交平台的又一时尚趋势“Blokecore（球衣美学）”了。Blokecore是一个合成词汇，由原为英国俚语的bloke，以及代表小众风潮的core组成。Bloke起源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英国足球文化，球迷通常用以称呼自己的群体。去年的世界杯比赛期间，一位网友在社交平台上发布的视频走红后，引来了许多年轻人争相模仿。一件老式足球队服和复古球衣，搭配一条低腰工装裤和运动短裤，再穿上一双运动鞋，简简单单就可以赶上这波“球衣美学”风潮。后来，时尚圈越来越多人也注意到年轻人这种对运动风格进行了有趣的重新想象，乘着世界杯热度的推波助澜，Blokecore这种兼具实用和个性的穿搭万能密码开始在世界各地的社交平台上蔓延开去，后来还被奢侈品牌搬上了世界各地的时装周T台。
正如瞬息万变的时尚圈，二手奢侈品交易的未来风向也在随着消费者的喜好和时代的更迭而不断改变。但无论风向怎么变，只有不盲目跟风，找准自己的需求，为自己的风格买单，才是一劳永逸的变美法则。
